珍珠與金花,那個漂亮? 答案是兩者皆燦爛奪目,令人目眩神迷. 珍珠过後,現在我們來談金花.
賽金花 乃清末名妓,其初名为趙彩云,又名傅彩云,安徽黟县人. 幼年被卖到苏州的所谓“花船”上為妓。1887年 適逢前科狀元洪鈞回鄉守孝,对彩云一見倾心，遂纳為妾,洪时年48岁,傅彩云年僅15岁,可謂老夫少妾。不久,洪鈞奉旨為駐俄罗斯帝国,德意志帝国,奥匈帝国,荷蘭四国公使，其原配夫人畏懼華洋異俗,遂借誥命服飾给彩云,命她陪同洪鈞出洋. 後随洪鈞歸国,不久洪病死。1894年,傅彩云被洪府遺棄,無以為生,乃至上海重操舊業,改名“曹梦蘭”. 後至天津,改名“赛金花”. 1900年八国联军攻陷北京时,居北京石頭胡同為妓,曾与部分德国军官有过接觸,尤其是她和瓦德西在柏林有一面之緣,使她和八國聯軍有一段互動,施展她的影響力。1903年在北京因涉嫌虐待幼妓致死(真相不明)而入獄,解返苏州后出獄再至上海. 晚年生活窮困潦倒, 1936年病死于北京. 以上是她簡略的一生.
所以賽女士原姓趙,賽姓乃她後來自封,與賽珍珠女士之名有異曲同工之妙. 總之她們的名字真是金光燦爛, 光彩奪目,令人遐想不已. 比起珍珠女士, 金花身世可憐多了. 她小時父親病故,母親不能養她,賣給妓女院,從此一生一世不得翻身. 想來令人唏噓, 妓女這一行是社會的底層,是人類文明的第一行業.,可是不管妓女多風光有名,總是被大眾輕視,甚或不齒. 奉勧天下父母親,不管情況怎麼艱苦,千萬不要逼女兒為娼.,這是最不明智的投資. 話說回來, 天下父母鮮有擇娼為業, 實乃無以為生啊. 這是社會制度不健全和陰暗的一面. 想起台湾以前的養女制度,那也是令人悲傷的社會現像. 說起來也是一種另類的悲慘世界. 金花女士碰到貴人,搖身一變為狀元夫人,羨煞其他妓女. 可是好景不長,洪鈞先生撒手西歸,金花女土居然被洪府掃地出門,其理由不外是前妓女的身分不被見容, 哀哉,真是人間妓女冷暖情.
賽女士有一段堪稱幸福風光的日子. 洪鈞娶她為妾,事事依她,在他保護之下,洪夫人也不敢太欺負她. 她的轉運則是洪鈞奉派出使西洋,洪夫人不願意在番邦生活. 這正中賽女士的下懷. 她在家中有時受氣, 閒言閒語,对前妓女總是不好受. 於是她毛遂自薦,要伴洪公出使西洋. 這有奌類似文成公主的故事. 唐初李世民把兄弟建城和元吉解決掉,其族人皆被殺或賣為奴. 唯有元吉之妻女被留下來,此女後被封文成公主. 所以文成在宮中並不快樂,因為她是失敗的族人之一,免不了別人有閒言閒語. 机會終於來到,西藏松贊干布 來唐娶親, 所有大牌公主皆拒之,唯文成公主認為是新生的机運. 金花女士出洋當公使夫人,正中下懷.求之不得. 周旋於番邦貴人之社交圈,三年有奇. 居然脫胎換骨,落落大方,學會德文和英文,並有机會和德皇威廉二世及英國維多利亜女皇握手寒喧. 在以後八國聯軍攻佔北京,居然大派用場,充分發揮她的影響力. 厂史風雲際會,時代創造英雄(雌),如是焉.
賽女士在柏林時曾受邀在宮庭認識瓦德西元帥,相談甚歡,這是一面之緣,卻在拳乱時,影響了好多人的生命和生活. 瓦德西是德皇威廉二世的大將軍 (Field Marshal),可說是毛奇 (Moltke) 將軍的継承人. 德文 Alfred Graf von Waldersee. Waldersee (瓦德西) (英意譯 Forest Lake, 中文可譯’ 森林湖’. 德國人对湖情有獨衷, Immensee (茵夢湖) 就是一本浪漫的小說. 話說瓦德西元帥, 1900年時奉派指揮八國聯軍,來華興師問罪. 老福爺慈禧西奔, 不顧百姓. 當此生靈塗炭時,賽女士看不慣德國兵在大街小巷胡作非為,用德語罵出,一語驚人. 又道出和瓦將軍是老相好,一時德國兵全愣住了. 從此以後,她進出紫禁城,如魚得水,遇見瓦將軍,重敘舊誼. 就在這段時日, 他至少做了三件大事. 一是聯軍掠奪小民的事馬上減少很多, 二是幫助北京商人和聯軍做民生和聯軍的伙食 生意, 三是和克林德夫人及瓦將軍談妥拳乱的責任歸屬條件. 克林德乃是被義和團殺害的德國公使. 一時好多滿清 王公貴族和李鴻章皆来求她幫忙,稱她為賽二爺,比老福爺衹差一級,真是時勢創造英雌,一奌不假. 坊間不少 傳言說賽女士和瓦將軍在慈禧的金鑾殿,曾有一段風光的日子,這些也許是文人雅士的一些綺想,沒有資科佐証. 尤其是德國人更是不相信. 不管如何,電影照演,罗曼史飘飘,無遠弗界,沛然不能抵禦.
世事難料,八國聯軍離開後,金花女士的保護傘不見了,她的影響力也一下跌到谷底. 衹因為她是妓女, 再也沒人看得起她,以前的功蹟也沒人提起,真是冷暖人間冷暖情. 連以前她幫助过的從良妓女也不認她, 真是今人唏噓不已,為她叫屈. 賽女士後来還嫁过兩次,結果丈夫皆先她而去. 失去男人保護的舊時代女性 很難自力更生,她衹好三番兩次重操舊業,越陷越深. 1936年,時代的傳奇女性 賽金花終於殞世, 身無分文,也無親朋奔喪. 後人也沒在北京替她立碑,紀念或感謝她在拳乱時期的貢獻. 鳴呼,感嘆國人缺乏对從良妓女的寬容和禮義之邦應有的德行.
